堆物櫥櫃

「你在……煩惱什麼嗎？」

「唉……就是在煩惱你……不──！我沒在煩惱什麼！教練在叫我了我得快點過去──」

才怪。

花卷在場外啜飲一口水但遲遲沒有嚥下去，呈現松鼠塞滿食物在口腔裡鼓起雙頰的模樣，配上眺望遠方的痴呆更顯得整個人比平常還不對勁的狀態。松川目睹了花卷反常的失神，忍不住傾首面對面靠近對方，但花卷依舊不改目不轉睛直到他開口詢問自己的疑惑。

被問者停頓了幾秒鐘這會兒才慢悠悠地回應松川，就在關鍵之處他緊急將心裡話煞住車，用自以為瞞得過松川的藉口開溜。

他平時是擅於用話語和眼色毫無痕跡地巧妙避開不必要的交流，但碰上松川的花卷像失了靈似地慌了手腳無法不臨陣脫逃。

他不是那種會特地為誰的生日提前買份禮物或策劃驚喜，至少在遇見松川之前花卷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沒辦法，誰叫花卷貴大拿松川一靜相當的沒轍呢。

＊

就這麼辦吧。

花卷周圍地面上成堆著擁有不同色澤的小物品，過去一個小時裡他只用了一把剪刀將這些物品剪裁得宜的長度後拿取其中一長條綁成有些女孩子氣的形狀。

很好，這樣就是我要的。

花卷躊躇滿志的攥緊手中的東西，然後快速地將物品裝進盒子裡，一把抓起鑰匙連同盒子頭也不回地直接往外頭奔馳。

還有十分鐘。

他想在這種大半夜說做就做的衝動大概是瘋了不成，可花卷比起簡訊，比起通話更想當著本人的面祝賀，儘管他想送他的禮物沒什麼讓人感到驚奇成分，因為是很矯情又缺乏新意的老套的禮物。

叮咚。
睡了嗎？沒睡的話快點下來，只給你一分鐘時間！

LINE的對話視窗上，傳送的訊息沒過多久冒出已讀兩字。

此時此刻的心跳頻率是前所未有的超高速，花卷不禁臆測胸腔的隔音是不是不太能有保證而悄悄伺機傳入即將會面之人雙耳裡。

午夜十二點迎接了三月的第一天。

「生日快樂，」被捧在胸前對方給的盒子讓他擅自打開，拿出鮮紅的緞帶並打了個緞帶在無名指上。「我不知道該送你什麼，所以我把我自己送給你當作禮物。」

「盒子裡緞帶很多呢？顏色還很多樣化。」聽聞花卷所說，松川失笑回應對方，當然不忘伸手上前握住花卷的左手。

不必心跳聲，手心裡流露的緊張和不安皆出賣了花卷。

松川一想到花卷前幾日的異樣和自己的生日畫上等號忍不住泛起無數的喜悅，對他來說隨著年紀的徒增，生日有沒有實質的慶賀都不是那麼重要，不過有人銘記著且僅是一句祝賀就已足夠。

「看你笑得這麼開心？」

「嗯──就是覺得花很可愛所以很開心？」

「哈？你這是什麼意……」

緊握花卷的手施點力讓對方毫無預警地往懷裡跌進，他抬起頭來的當下讓松川順勢遏止原先所想接續未完反駁的脣。

*